棂云有梦_SuKy

只要你给予我肯定,我写的文字就有意义。谢谢每一个喜欢的人。

【利艾】春天之前,冬天之后

春天之前,冬天之后

 

01

 

在今年的最后一场雪落完之后,调查兵团的士兵长利威尔,和他看管的巨人小鬼,相爱了。

 

已经忍冬抽枝的树丫上,半销半融的雪水掉下来,砸到正在被年长的恋人抱着亲吻的少年脑袋上。他吓得“啊”的一声缩进他长官的怀里,周围刚刚结束战事准备返回的士兵们都循声而望,看到前来接送战马的士兵长揉着人类希望的脑袋,一脸无可奈何的宠溺表情。

 

如果你随便问一个调查兵团的人:他们是否在交往?那个人肯定会奇怪地看你一眼,仿佛是在说:谁不知道他们在交往?如果你继续问那个人: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那个人也许会支支吾吾好一阵,怎么也答不上来。

 

在调查兵团士兵们的认知里,“利威尔兵长和艾伦耶格尔交往了”这件事情天经地义,就像喝白开水一样平常。先不说吃饭的时候那位传闻没有耐心的士兵长总会仔细地帮那位属下布菜,营养均衡,荤素结合,完美得连营养师都挑不出毛病;光是他们之间亲昵得超越常人的举止,就足以让人判断他们的关系。

 

“如果你是一名分队长,看见艾伦耶格尔犯了错,忍不住出声去指责他的话,你的肩膀也许会被不轻不重地拍一拍,然后对上人类最强那双看不出表情的眸。”

 

一位名为韩吉·佐耶的分队长如是说。当然,她的辞藻并没有那么文雅,这些记录都是笔者在很久很久的后来进行润色的。

 

 

“他们之间的交流并不多,甚至连一句日常的问候都没有。但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度高得吓人,就像两个盲人在迷宫中找到同一个出口一般。”

 

——《对利威尔士兵长一天作息的观察记录》

 

 

 

02

 

这场战事是利威尔兵长从战场退役之后的第一场墙外调查,失去了监护人的指挥,艾伦耶格尔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慌乱,反而冷静自持得像一个成年人。

 

他的刀法虽然与人类最强比之不及,却利落得媲美前利威尔班的精英。无论是他蛰伏的动作,出刀的角度,旋转的圈数,还是前进的速度,都可以说是无可挑剔。

 

“我看见他的眼睛,温润如黄宝石的瞳孔居然迸射出火焰般的光。在那一刻我以为他是一只快要捕食的狮子——哦不,或许用野兽来形容他更为合适。”

 

一个有幸和艾伦耶格尔分到同一个小组的士兵这么说,在笔者询问他的期间他还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当然,这些动作在他做起来简直就像一只发疯的野狗。

 

“没有人能像他一样,能够如此轻易地用动作来诠释‘意志’名为何物。”

 

送走那名士兵以后,笔者以这句作为结束语。笔尖在纸上划下引号的最后一撇时,由于用力过度,墨水沁入了劣质的纸面。

 

窄窄的泥路两侧,由于是冬天,没开什么好看的野花。负伤的士兵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就算处于睡眠之中,他们也不得不按着自己的伤口,以免血水在寒冷的天气里结成坚硬的冰渣。

 

队伍的气氛很是沉闷,和刚刚外出的满怀斗志截然不同。拖着同伴尸体的马车在最后面缓慢地行走着,以便有巨人来的时候能够随时丢弃。对于这种残酷的现实司空见惯的队长们也无法出声安慰那些痛哭的下属,只是默默低着头,驾着马在队伍最前头带路。

 

作为队伍之中最年轻的队员之一,艾伦耶格尔也并没有像第一次出征那样流泪。只不过没有人看到,他握着马缰绳的那只手掌,已经被他的指甲刺出深浅不一的伤痕,随后又被异于常人的能力自动愈合。

 

他一直低着头,除了回答他的青梅竹马的几句问候以外,一言不发。队伍快要走到城墙门口的时候,队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全队停下来与前来迎接的补给队交接。一直沉默不语的最年轻士兵,就像是看见了心爱宝物的小孩子一样,双眸熠熠生辉。

 

他翻身下马——这本来是违背军纪的行为,但队长在出战前受到了某个人的指示,所以选择默许。然后连报告都没有打,像一只矫健的小鹿一样,准确无误地来到混入了补给队伍之中的前士兵长,现训练兵团教官利威尔跟前。

 

那名不苟言笑的长官正站在一棵光秃秃的树前,自然而然地拥住了奔过来的少年。

 

 

“他和刚才的缄默格格不入。因为当他还在马上远远地看见补给队伍的时候,他就已经露出了迫不及待的表情,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一样。”

 

——《第60次墙外调查情况记录簿》

 

 

 

03

 

至于最后人类到底是怎么胜利的,利威尔又是怎么辞去教官职务搬到海边的一个小屋生活的,这些事情都无伤大雅。你只需要知道,艾伦耶格尔和利威尔阿克曼,在冬末春初的时候成为了正式的夫妻就可以了。

 

他们结婚的场面也不怎么浩大,连一盆花也没有摆,仅仅只是请一些认识的人吃了一餐饭而已。

 

“啧,脏死了。要我说,我直接把你按在床上度过一个晚上就好了,根本就不用请别人过来吃饭。”

 

门前渐渐融化的雪水被前来就餐的宾客踩得到处都是,穿着黑西装便服的利威尔臭着脸,拖着那只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腿一边抱怨着一边拖地。在门口招呼客人的准新娘艾伦耶格尔红了脸,在客人的嬉笑中回头抢过男人手里的拖把。

 

“突然在说什么啊,利威尔兵长的脚……还没好吧……”

 

他接替利威尔的工作,开始拖起地来。而他恶劣的恋人根本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而是在众人暧昧的表情中继续火上浇油:“艾伦哟,就算我的腿伤了,我也能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被故意曲解意思的人类希望气鼓鼓地踩了人类最强一脚,最后还是在对方的诱哄中消下气来。客人们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默默地进入客厅,尽可能地给他们留下了空间。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经验,在敬酒的时候艾伦耶格尔居然一口气把一大杯烈酒全部喝进了肚子里。这个举动把站在他旁边的利威尔吓得不轻,连作为亲友团的三笠和阿尔敏都白了脸。

 

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沾过酒的少年在短短几秒的时间内红了脸颊。他把空杯子随手交给身旁的人,之后就像一只无尾熊一样趴在利威尔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着对方的下颔。

 

“利威尔……嗝儿……桑!”

 

喝醉酒了的少年口齿不清地呼唤着这个在清醒的时刻绝对不会说出口的称谓——出于早期身份的限制,无论利威尔怎样纠正他,艾伦也无法不用敬语来称呼他的恋人。被叫到名字的男人低声劝哄他先下来,无奈他还是顽固地挂在对方身上。

 

好吧,由于新娘子的失误,这场马马虎虎的宴席只好到此为止。当利威尔赶走最后一个客人的时候,艾伦正趴在他的背上唱着毫不成调的歌曲。根据最后一个客人的供述,在她离开之后偷偷地从窗口观察他们的时候,艾伦正抱着利威尔的脖子,主动献上了一吻。

 

“我也不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因为利威尔很快就把大厅的灯吹灭了。我只听见房间门开关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那名客人无奈地朝笔者耸了耸肩,表示她真的爱莫能助。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推了推眼镜。

 

 

“他们宣誓的时候,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嬉闹。‘我愿意一辈子为你放慢前进的脚步,就算我曾经是走在最前面的,人类最强’这种一点也不像是利威尔会说的话,在他说出来以后,艾伦居然感动得哭了。”

 

——《关于利威尔和艾伦耶格尔的婚礼》

 

 

 

04

 

 

直到他们垂垂老矣,世界的某处,依然还存留有他们年轻时的痕迹。曾经被高墙围起的希纳,高高地立起两座巨大的雕像。无论是士兵长那副皱眉敛唇的表情,还是少年咬下虎口巨人化的模样,全都惟妙惟肖。

 

他们已经接近垂暮之年,连行动都不是很方便。艾伦怕冷,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要利威尔帮他暖很久很久的脚,才能睡着。

 

“有一次我把你从后颈里挖出来的时候,你全身都烫得吓人。当时我想,就算把鸡蛋打到你身上,应该也会熟的吧?”

 

在临睡前,他们习惯相拥着做一些睡前的夜谈。利威尔将恋人的手捂在胸前,对方的腿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他的腰际。他伸手掖了掖被角,直到艾伦不再冷得发抖。

 

“既然那么烫,你每次还不是都抱得那么紧。”

 

已经学会反驳的艾伦小声地嘟囔着,将脑袋往恋人的肩窝里拱了拱。虽然这个行为一直被对方称作“像小猫一样”,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么做。

 

“怕把你弄丢了。”利威尔却认真地回答着他的话。在回答完之后,他觉得他似乎是真的老了。年轻时代想方设法都要隐藏的情感,在这种温存的时刻那么轻易地就脱口而出了。

 

艾伦也动容地吸了吸鼻子,主动探出脑袋与利威尔唇舌交缠。年迈之后的吻已经不复往日的激情,而是带着万分的疼惜与缠绵。他们仔仔细细地舔舐着对方的齿贝,时间久得连好不容易暖起来的被子都进了冷风。

 

一吻作罢,艾伦重新缩回利威尔怀里。男人不厌其烦地将刚才的动作重新又做一遍,在掖被角的时候却轻声说到:“以前那么烫,现在怎么那么怕冷呢,嗯?”

 

满满的心疼与怜惜,让失去了巨人之力的前·人类希望红了眼眶,果然被对方察觉。利威尔将他的脑袋按进怀里,有些好笑地哄着他。

 

“像个小孩子一样,又想哭了?这不是有我在吗。”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个长得比较高的男人总会扶着另一个有点儿陂的男人。我从未见过他们吵架,但我见过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说情话的样子——呵,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那么浪漫。”

 

——《阿克曼家邻居访谈录》

 

 

05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先生。”

 

一本纯手写的,记载了利威尔阿克曼和艾伦耶格尔的一生的书籍,被递交至前调查兵团团长埃尔文史密斯手上。埃尔文史密斯向他行了一个脱帽礼,示意对方坐下来。

 

“能完成到这个地步,你也辛苦了,基尔希斯坦。”

 

史密斯先生重新戴上帽子,宽大的布料将他头顶稀疏的白发堪堪遮住。被称为基尔希斯坦的男人回以同样的礼节,半白的头发夹杂着浅浅的褐金,在阳光的照耀下温暖柔和。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能把他们的故事记录下来,伴随着他们今后的日子。”基尔希斯坦说着,报以史密斯一个浅浅的笑容,“而鼓励我的,不就是您吗?史密斯先生。”

 

“你说得对。”

 

埃尔文摩挲着书籍的封面,雕花的纹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沿线经过,让他轻易地摸出了“Levi”和“Eren”的字样。

 

“可惜,身强体壮的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我这个独臂老头儿活得久。”埃尔文自嘲地说着,基尔希斯坦却点点头接过话来:“巨人之力对艾伦的影响真的太大了,利威尔先生又旧疾复发……唉。”

 

“但是他们还是死在了同一个晚上。谁也不为谁悲伤,不是么?”

 

埃尔文打断基尔希斯坦的话,随机将目光落向窗外,细细簌簌的小雪没完没了地下着。让他轻易地想起那场晚会,坐在最后一排的他们偷偷摸摸的那一个吻;以及昔时的少年戎装待发,那个男人伸手将他发梢上的落雪轻轻拨下的情景。

 

 

亲手将这本书放在他好友的棺内,埃尔文看着对方宛如沉睡一般淡漠的容颜,又看了眼好友那只紧紧攥着和身边同样沉睡的人同款的挂坠的手,最终还是命人合上了盖。

 

 

“初冬之始,冬末之末。只要这场雪还没有停,他们的故事便没有结束。”

 

——《给阿克曼夫夫的一封情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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