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云有梦_SuKy

只要你给予我肯定,我写的文字就有意义。谢谢每一个喜欢的人。

【野神】花音

*大概是一个花粉症患者与花之间的故事

*只是想写一个像樱花一样美好的神谷

*但是似乎把整个故事都写得不浪漫了起来【哭】

 

 

最近那人呆在阳台的时间似乎比以往更久了一些,连吃饭都顾不上了,当小野大辅解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时这么想。娘桑已经被饿坏了,才不管平时跟小野有类似于争夺主人却屡次失败的不共戴天之仇,此刻正一边讨好地蹭他的裤腿一边发出撒娇的喵喵声,果不其然被小野揉了揉脑袋,食碗里哗啦啦地倒了好多小鱼干。

 

它喵呜一声高高兴兴地去进食了,尾巴“啪”地一下甩在小野的脚踝上,有那么一点点痛。小野也不知道它是在表示喜欢还是嫌弃,毕竟他一向对猫苦手,不了解这类动物的心思,连摸清家里另一只猫的门路都花了好多年的时间。猫这种动物的脾气一向阴晴不定,三分钟热度的时候能把吵着要了好久的玩具一下子丢在一边,认真的时候又能玩一团毛线球玩上半天,就比如现在的神谷浩史。

 

被阳光照成深栗色的脑袋背对着自己,神谷左手拿着小喷壶右手拿着剪枝器,弯着腰对花瓶里的那束花修修剪剪。和这束花一同被工人从幕张运回来的那块花牌正好好地靠着墙摆在放花瓶的矮桌上,小野悄咪咪地走过去抱住他的腰,神谷正好伸手去扶那块歪掉的花牌,冷不防被拦在腰间的手吓得一抖身子,最后被男人凑过来安抚地亲了亲耳朵。

 

“你走路怎么没声的啊,跟娘桑学的吗?”

 

神谷一边收回手一边抱怨,却还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抱。小野一向对神谷乖顺起来的样子没有抵抗,一边心动一边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还得寸进尺地蹭到他的颈侧深吸了一口气:“明明是浩史对这些花太关心了,我在厨房怎么叫你都没听见,我的魅力比起花来真的那么小吗?”

 

“闹什么别扭啊,这花明明就是你送的吧?”揉了揉赖在自己肩膀上嗅来嗅去的后辈的脑袋,神谷只觉得小野的这副模样很是可爱,“但是已经快一个月了,不知道它还能活多久。”

 

十月正值秋初,正午的阳光并不算火辣,和和煦煦地将夏天深藏的那点暖意撒在花瓣叶尖。十天前这束花就已经迎来第一轮凋亡,由于花的主人身体不适入院住了好一段时间,它一直都没能被人好好照顾。

 

大病初愈之后神谷接替小野开始照顾这些花,明明他和小野一样在一个月前是一个对花一窍不通的人,神谷却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查阅该怎么保养它们,第二天马上动身买营养液和工具,那些奄奄一息的生命奇迹般地在他的精心照顾下重新活了过来。终于绽放的花苞延续着死去的生命,像容光焕发的绿色康乃馨,充满了跃动的活力。

 

“它们一定会跟你一样精神满满的。”听着神谷有些伤感的语气,小野搂紧了他的腰安慰他,“神谷桑那么喜欢花,这份心情它们会感受到的哦。”

 

午间的风夹杂着落叶飘零的声音,带着阳光的温度和秋天的凉意扑面而来。像是在回应小野所说的话,花儿们摇晃着它们细瘦的枝干,被风吹得微微弯下了腰。神谷刚想伸手去碰它们,却又犹豫着缩回了手,最后只是轻轻地覆在小野的手背上。

 

“也不是特别喜欢……”

 

啊,是的,他是有比常人还要严重得多的花粉症的。神谷浩史对这束花的执着和认真让小野大辅产生了神谷很喜欢花的错觉,以至于他短暂性地忘了这回事。它们对神谷的意义一定远不止于普通的花,他知晓神谷在纠结时的口是心非,也不去揭穿他,而是回握住了他的手。

 

然而奇迹并不会发生第二次,它们意料之中地没能撑过这个冬天,在窗前那棵树的最后一片落叶掉下的那一天,花瓶里的最后一朵花也枯萎了。

 

那天是一个普通不过的周末,他们俩下午和晚上恰好都没有工作,也没什么出游约会的打算,神谷结束工作之后去小野的录音室接他,打算剩下的时间就在家安安静静地当只慵懒的米虫。车子才刚驶进住宅区,驾驶座上的神谷便“啊”地惊呼出声,仔细一问才知道早上出门前他忘了给花浇水了。

 

“今天是浇水的日子,还好我下午没有工作了。”

 

神谷在开门的时候这么说,动作很急,连钥匙都没能一次插进锁孔。小野有些好笑地看着一向爱干净整洁的神谷浩史连鞋都没换就冲向阳台的举动,自己则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把鞋带松开换上了家居鞋,才刚直起身便看到神谷垂着脑袋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前。

 

他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神谷就耷拉着嘴角一言不发地抱住了他。他揉着神谷的脑袋,长他三岁的前辈在这个时候脆弱得像一个小孩子,小野绕开了这个话题,小心翼翼地问他:“午饭想吃咖喱还是拉面?”

 

“你就只会做这两个吗?”

 

没想到心情不好的前辈居然反驳他,抓着他的衣摆,声音闷闷地从他的胸口前传出来,让他的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水。这样的无理取闹其实并没有解决的办法,饶是脾气再好的小野也想不出什么妙招,他什么都没有,但最多的就是耐心。他揽着神谷的腰好好地抱着他,好声好气地顺着神谷的话接了下去:“这不是没买材料嘛,不然我们出去吃?”

 

仿佛所有尖锐的不满都被男人温和的语气磨平了棱角,神谷摇了摇头,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张开双手回抱着小野,嘴里却答非所问起来:“小野君全都枯萎啦。”

 

他和花竟然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位前辈画上了等号,小野有些哭笑不得:“胡说什么呢,我不是在这里吗?”

 

神谷“嗯”了一声,也没有再为自己的胡言乱语多做解释,倒是真的像是把他当成花一样用力地抱紧了。将下巴抵在神谷的脑袋上,小野顺着他的脊背,以最不惊扰他的语气试探性地问到:“不然我们再去买一束回来?你不是总说我选的配色很奇怪嘛,这次就按照你喜欢的……”

 

“不要。”神谷打断了他,“我对花……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

 

小野大辅这才想起来,花粉症患者总是不那么喜欢花的。

 

当隆冬终于降临的时候,窗外绿油油的世界逐渐变成单调的灰白,在没有太阳的日子里,连风吹都觉得刺骨的冷。在十月份还色彩斑斓的阳台已经变得空空如也,花瓶和矮桌已经被挪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旁边的剪枝器和喷壶已经落了灰,没有人再去碰它。花牌已经被放进室内的储物房里,除去晾衣服的时间,神谷已经很久没有再去阳台了。

 

他最近沉迷于另一件事物里,是他以前不擅长的领域,他却老老实实地自己查了教程从头开始学起。此时此刻他正围着超市大减价买来的围裙站在锅炉前,皱着眉对手机收藏夹里的菜谱钻研了好久。

 

热锅冷油和热锅热油有什么区别吗?是先放酱汁还是先放调味粉?作为一个入门级的厨房新手,神谷依稀记得距离自己上一次拿刀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手有点生但感觉依然还在,他磕磕绊绊地切好了胡萝卜和洋葱,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好久了。他因为被熏出眼泪视野模糊又耽误了好几分钟,门口的猫咪就这样一边舔着爪子一边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当它终于被主人记起并且投喂了猫粮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快一个小时了。

 

临近傍晚小野大辅回家的时候,首先闻到的就是食物被烹煮之后的香味。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直接碰上恋人研究料理的时间,却还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走向厨房,和猫咪一起静悄悄地探出脑袋欣赏神谷下厨时的样子。

 

他正抿着唇往锅里加盐,表情严肃如临大敌,和录音室里的那个神谷浩史一样认真。小野的厨艺虽不及登峰造极,却也看得出神谷在什么地方弄反了步骤加错了调料,但他没有出声干扰他,而是放任神谷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自由行动,估摸着准备出锅的时候,小野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客厅里端着台本坐好。

 

“你回来啦。”

 

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出来的神谷脚步匆匆,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在晚上有一个常规的收录,空闲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必须在吃完晚饭之后就赶往录音室。越过神谷的肩头,小野瞥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厨房,失败的菜品整整齐齐地沿着水池的方向摆了好几盘,端上桌的这一碟明显是最成功的一道,除了因为掌握不好火候而有些烧焦,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

 

小野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的那一年,神谷还是一个连刀都不怎么会拿的三十代。当时他们还很年轻,喜欢神谷的人有很多,他和神谷的距离甚至还不及一个普通朋友来得近,神谷对他来说是一名遥不可及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后来他们走到了一起,经过了许多曲曲折折的小路和深浅不一的沟渠,向他展露出弱点的神谷变成了他所熟悉的普通人的模样。他们终于相爱,在相互扶持之中学会何为责任,神谷开始为了他尝试着接受和学习以前从未涉足的事物,哪怕做起来不尽完美,那些笨拙在小野看来也是美丽的,就像天使的羽翼染上了自己的颜色。

 

他十足动容,压低了眸子看着神谷放下碟子,又欠身拿了一个空碗想帮他盛饭:“现在还没到饭点,我晚上八点还有一个录音,如果你不饿的话可以等会儿……喂,你干嘛?”

 

突然被男人揽着腰拉近的举动打断了神谷的喋喋不休。他现在可没有时间和小野打打闹闹,才刚放下碗伸出手准备把对方推开,便被小野拉起来掌心贴在对方的颊侧。

 

也许是反复洗菜切菜手指沾了水的缘故,厨房再热,也没能煨热神谷冰冷的指尖。这个人一向是怕冷的,小野有些心疼地将手掌覆上去,神谷在下一秒便受惊似的将手缩了回去:“别、我还没洗手,手上都是油烟的味道……”

 

他退得很快,小野追上来捉住他的动作更快。这下小野用了不容置喙的力度将他的手重新提上来,毫不介意地亲吻着他的手指、他被烫伤的地方,脸上的笑容既温驯又骄傲:“这是神谷桑因为我才留下的味道,我很喜欢,怎么会介意呢?”

 

神谷被这一下直球打得噎在了原地,时隔多年他还是不知道该怎样进行回击。他支支吾吾地随便应了几声敷衍了事,又佯装时间不够了催促男人快点去洗手吃饭。于是在唇上被偷了个香之后他终于被小野放开,明明已经是多年的伴侣,却还是因为前几分钟对方那过于帅气深情的笑容心跳加速起来。

 

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像十四岁的小屁孩一样情窦初开,神谷在心里这么骂自己。

 

没有了那束花,生活依然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以至于过了一个冬天都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谷又比以前多学会了好几道拿手好菜。正月假之后日本便迎来了早春,情人节过后一个月又是白色情人节,无论是录音室还是事务所的走廊都充斥着女孩子们讨论礼物的窃窃私语,神谷对于这个一向兴致缺缺,和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钻进了录音室。

 

小野大辅到达的时候,神谷正坐在沙发上与一名交好的女性STAFF闲聊。他无意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于是选了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另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本意是想温习台本,不知不觉间却还是被神谷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礼物?都已经年过四十的大叔了,哪还有什么白色情人节礼物,这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该过的节日了。”

 

“那神谷桑以前应该也收到过不少吧,比如巧克力和花?”

 

“同行之间表示照顾和感谢确实也收过不少,巧克力是情人节的时候收到比较多,花的话演唱会也能收到。如果你想送人的话还是送巧克力比较好,毕竟情人节是巧克力的天下嘛。”

 

“如果是神谷桑的话,不希望收到花吗?”

 

“就我个人来说……收到花会很困扰的,可能不会带回去,因为我的花粉症挺严重的。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花,所以如果收到巧克力会比收到花要高兴。不过你想送的人和我的情况肯定不一样,你想送花就送吧,只要收礼物的人高兴,白色情人节送礼就算成功了。”

 

原来是在讨论白色情人节送礼物的事情啊……

 

小野盯着台本若有所思起来,连第一页都没翻过去,还在发呆的空档便被早已凑过来坐在身边的神谷猛地拍了一把后背。他被吓得直起了身子,他的前辈在一旁睨他,环顾一周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恶狠狠地往他的手心里塞了好几颗什么东西。

 

“想什么呢你,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到。”

 

“没什么,在想今晚吃什么好。”

 

他笑着打哈哈,摊开手掌一看是几颗金箔包的圆形球状物,闻了闻有点甜,小野瞬间就认出这是昨天晚上神谷在厨房捣腾却怎么也不肯给他看的玩意儿。

 

他面露喜色,抱着这几颗巧克力不肯放手,嘴上也没闲下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调侃前辈的机会:“白色情人节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才过的节日?”

 

“吵死了。”上臂不出所料地被锤了一拳,神谷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剥开了包装,塞进嘴里,“事先声明,这才不是什么礼物啊,是我突然想吃了所以最近才学着做的。只不过做好了才分你几颗尝尝味道,你可不要太得意。”

 

他的前辈绷着脸,一边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摆出一副试图让他信服的表情,倔强得可爱,让他没忍心揭穿真相。

 

雨季过后,东京便真正地迎来了新一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伊始,恰逢花朵盛开的季节,忍冬抽枝的树芽冒出了嫩绿的星点,构成了斑斓色彩中的一角。樱花仿佛在一夜之间开了满街,视野所及之处全是纷纷扬扬的淡粉色。

 

小野是喜欢花的,他透过车窗欣赏着不同的街道同时被樱花填满的景色,看着小孩子们脸上露出的喜悦神色,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变得欢快了起来。但驾驶座上的那个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他正戴着厚厚的口罩怏怏不乐地轻叩方向盘等着红绿灯,车载CD的歌换了一首又一首,无论什么样的类型都不能平复他此时的心情。

 

“我最不喜欢春天了。”

 

到达目的地踩下油门的时候这位前辈这么说到,带着重重的鼻音和抹不掉的孩子气,小野都能想象在口罩底下神谷扁着的嘴。他凑过去隔着口罩亲了亲闹别扭的恋人的脸,跟着他一起下车,却没有和他一同进入青二事务所。

 

神谷只是按照经纪人的吩咐来事务所拿资料和台本,并没有打算多做逗留,更何况门外还有一个人在等他。他拿完了文件,和经纪人简单聊了几句,正准备转身离开,便被对方叫住了。

 

“神谷桑,就在几个小时之前这里收到了您的粉丝送来的礼物,是一束花。您现在正好来这里了,如果不带回去的话会枯萎的,您看……”

 

花?

 

他的粉丝都知道他有很严重的花粉症,就算不了解的平时也不大会送这种时效性不长的礼物。现下他的鼻子正堵得难受,气管也像粘了一层带毛的棉花一样不停地发痒,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和这些花花草草保持距离,但想到去年冬天阳台枯萎的最后一朵康乃馨,他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拐向了放置他的信件和礼物的房间。

 

礼物箱里只有一束花,神谷很轻易地便找到了它。当他屏着呼吸拿起它打算粗略端详一次就放手之后,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百合,非洲菊,桔梗,康乃馨——这不是……

 

每次神谷进入事务所进行工作交接的时候,小野在附近的街心公园等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默认的约定。这里鲜少有人会来光临,小野此刻就霸占了一个秋千,坐在上面也不敢乱晃,一边欣赏樱花盛开的美景一边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当他的前辈慢慢从那一头踱过来的时候,夕阳已经渐渐在城市的另一头下落,圆形沙池中央铺满樱花树高大的剪影,美丽且静谧。

 

小野把手机收起来,远远地就看到那人已经取下了口罩,怀里捧着一束花,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果然看到那人的脚步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止住了。

 

“神谷桑真有魅力啊,白色情人节都过了那么久了还能收到礼物。”

 

小野笑意盈盈,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仿佛神谷怀里的这束花并不是出自他手。神谷对上他那张无辜的脸,只觉得莫名火大,于是没好气地摇了摇它们:“是啊,送花就算了,居然还是假花,我可是第一次收到这么特别的白色情人节礼物。”

 

“也许送的人考虑到你的花粉症了呢?”小野从秋千上起来,朝神谷的方向走去,“又想让神谷桑得到自己喜欢的花,又要顾及他的花粉症,唯一的办法就是送假花了吧。”

 

“都说了我不是特别喜欢花。”

 

神谷小声嘀咕,小野却已经走到他的跟前,伸出双手示意他把花递过来:“既然神谷桑不喜欢,也不忍心丢掉,那就让我来帮你丢吧。反正拿回家也没地方放。”

 

“才不要丢掉……”神谷下意识地抱着花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副护犊的模样让小野忍不住玩心大起,干脆伸手去抢,“喂、放开……小野大辅你给我放手!”

 

最后的结局当然是小野在扭打之中不动声色地连人带花将神谷整个抱住了。花束里最高的一朵白百合凸出来顶着小野的下颌,他小心翼翼地越过它倾身吻了吻神谷的额头,一直在挣扎的恋人终于安静下来,往前一步进到小野怀里。

 

“白色情人节快乐,神谷桑。”

 

小野轻声说到,然后听见近在咫尺的前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现在都已经多少月了,离白色情人节早就过去很久了吧小野桑?”

 

“那又有什么关系。就算过了再久,花们想要对神谷桑说的话还不是好好传达过去了吗?”

 

“花才不会说话呢,笨蛋。”

 

然后小野看到神谷在花的对面抬起了头,手微微上举,抵着他下巴的白百合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这样他就看不到神谷带笑的嘴角了,小野有些不满,那支白百合却抵了上来,堵住了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他的恋人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睫毛间跳跃的细碎阳光澄澈透明,小野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连心跳都不自觉地加快了。然后他看见神谷仰起了头,紧接着感受到唇瓣碰到柔软花瓣的触感,很轻很轻,他却觉得神谷好像真的吻了他。

 

“虽然很讨厌春天,但是……喜欢小野君。”神谷在他的耳边说到,话音未落便逃也似的后退了好几步,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后知后觉地指着怀里的花急忙忙地解释,“我刚才说的小野君是这束花的名字,可不是说你啊,别误会了!”

 

又被自家前辈把花和自己擅自画了等号,小野有些忍俊不禁,却只是“はいはい~”地应着,没有再反驳他了。夕阳已然在遥远的地平线里隐了大半,火红的晚霞拖着长长的浅紫色尾巴,夜幕的序章朝日的结束,连漫天飞舞的樱瓣似乎都被染成了浅浅的橘红色。

 

神谷已经戴上了口罩,抱着花背对着他转过了身去。他往前走了好几步,在感受到小野没有任何动静之后,忍不住回头催促他:“回去了,现在已经很晚了。”

 

“好。”

 

小野应他,从这副夕阳西下的景色之中回过神来。他才刚刚迈开脚步准备追上神谷,那人的身子又往这边转了一些,声音不大却十足清晰:“昨天晚上我又新学了一个菜式,难度不大……今天想让你尝尝。”

 

即使在几秒之前已经戴上了口罩,小野也能清楚地看见,此时此刻神谷的耳廓上那无法掩饰的粉红色。是被夕阳染红的呢,还是被樱花染粉的呢?小野也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这是属于他的、因他而起的颜色。

 

他终于走上前去和神谷并肩而行,动作轻柔地拂去在神谷发梢上停留的一片樱瓣,这才伸手牵住了神谷空着的那只手。视野里满是前方的道路上铺满的阳光,小野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笑。

 

“真的吗?我很期待哦。”

 

在半个小时前被主人查看后又塞进包装纸最底层的寄语卡片随着花束的摇晃而颠簸着,墨色的手写字体随着夜幕的降临,渐渐地隐于一片黑暗里:

 

神谷桑,谢谢你因为我们而改变自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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