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艾】转醒之间
*NN设定，主唱利X大学生艾
*大概是一个任性的艾伦
艾伦耶格尔从梦中惊醒，尚未被阳光浸染的灰蓝熹光从半掩的浅色窗帘边缘流泻而出，让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的时间不过凌晨六点。这座城市还没苏醒，连窗外的鸟鸣都显得小心翼翼，隔了一栋楼的马路上没有任何车辆驶过的声音，胸腔里的心脏却不适时地剧烈轰鸣着，让他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他原本想支起身子缓解胸膛莫名堆积的窒息感，却想到身边忙碌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的人有可能会因为他的这个动作醒来，他便只是小小地转了个身，面朝着男人躺了下来。
也许是昨天实在是太劳累，男人搂着他的手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没了以往的力道，连他什么时候滚到床边边都没有察觉。两人之间凭空多出来的距离让艾伦感到有些不安，他蜷起身子慢吞吞地往前挪了挪，直到他再次回到男人怀抱的区域。
急促的心跳终于趋向平缓，因被褥滑落而暴露在外的脊背也变得没有刚才那样冰凉，听着耳畔传来的心跳声，艾伦闭了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陷入睡眠。
窗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下雨，细微的声音组成了跃动的音符，仿佛声声催人入梦的摇篮曲。艾伦耶格尔一向是厌恶雨天的，这时候却莫名开始期待它下得大一点，再大一点，最好把整座城镇都淹没，这样就能将他们置身孤岛，只能紧紧地拥抱彼此。
然而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有身侧空了一半的被褥。床头柜放了一杯温开水，玻璃杯底还压了一张今天演唱会的门票，不用看艾伦也知道是关系者席位的特殊票。那人熟知他畏寒的体质，在临走前就已经将暖气全部打开了，他赤着脚在软软的地毯上走，明知是个坏习惯也不想改，大概是被宠坏了。
随手拾起衣架上的大衣披在身上，艾伦没有拉开窗帘，也能知道外面还在下雨。雨声比他刚才醒来的时候还要大，艾伦甚至还能分辨出屋檐上的雨水落在阳台植物宽大叶子上的声音。窗外一定风雨飘摇，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离下午的演唱会开始还有五个小时，这时候慢吞吞地吃个饭再搭电车出发都还有余裕的时间，艾伦耶格尔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张普通票，将玻璃杯底的那一张塞进了一个上锁的箱子里。他重新上了锁，那张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关系者特殊席票便和以前的那些堆成一叠重新封印在黑暗中。
因为早上还要彩排，所以男人走得很急，没有时间在家里吃早饭，艾伦自己一个人也没什么闲情逸致开火起灶，干脆随便热了热冰箱里的牛奶，就着昨天去超市买的起司面包过了早上。在同龄人面前一向被称为小鸟胃，艾伦索性放弃了正餐，拿了伞筒里的雨伞便出门了。
也许是下雨的关系，明明是周末，今天街道上的人却少得可怜。从来都是客满为患的电车奇迹般地有了位置，艾伦捏着伞柄小心翼翼地绕过车厢里被带进来的积水，在靠近门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与往常去看利威尔的演唱会时所怀有的期待快点到站的心情不同，艾伦盯着车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走神。
此时此刻，少年并没有意识到，一种名为“畏惧”的情绪已经入侵他充斥着不安全感的内心。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自己的情绪只是受了今天早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梦的影响，只要过了一段时间就会忘记，然而他错了。
刚才还情意绵绵的迷蒙细雨开始变大，电车行驶的发动机运转声都不能盖过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冬天的雨和夏天的热情不同，而是带着些许凉薄的冷意钻入衣领，让刚刚下车的艾伦愣是打了一个寒战。他将身侧已经不幸湿了些许的挎包往雨伞能遮到的区域挪了挪，往演唱会场馆的方向走。
这场大雨并不能浇灭No Name粉丝们的热情，即使现在离演唱会开始还有整整两个多小时，场馆门前已经挤满了购买周边杂志的人，艾伦收了伞排在安检队伍的最尾端，眼神不受控制地往购买周边的女粉丝身上飘去。
喜欢No Name的人很多，在这之中喜欢主唱里维的人占了不小的比例，里维独家采访的杂志区最先销售一空，这对从来不用抢购家里却莫名其妙有了一堆这些杂志的艾伦来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他在心里想象着今天晚上把这件事告诉利威尔之后对方的表情，在忍不住笑出来之前却听到了排在他前面的两名女生的谈话。
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内容，无非就是抒发一下即将能见到里维的激动心情，附带一两句拌嘴似的“我家的里维大人呐……”“什么你家的，里维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诸如此类的话。其实比这种小打小闹更加让人难受的“真希望里维大人永远都不要结婚啊”“如果有哪一天听到他结婚的消息我一定会崩溃的”这种情况也有经历过，艾伦耶格尔忽然之间便敛了笑容，莫名地生出想要逃离这里的欲望。
若不是这时候负责安检的保安催促他把背包放到安检机里的话，他一定会忠于自己的大脑离开安检队伍的。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随着人流进入了会场，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平时兼职的费用大部分都花在日常开销上，能剩下来的钱也不是很多，艾伦自己排队买的演唱会门票只能是相对便宜的档次，所以他意料之中地坐到了离舞台很远的地方。他抱着自己背包在座位上打量起四周，前面的位置还空了一小半，不断进场的人像黑色的河水一样填满了那些空位，这让艾伦想起了利威尔的第一场演唱会。
那是一个极其炎热的夏天，即使是走在树荫下，身上的短袖T恤都能湿得拧出水来。第一个演唱会的场馆规模只占现在的四分之一，排队加上安检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艾伦坐在最后一排，听着那人在台上唱出自己不知道听了第几遍的歌，跟着周围的观众鼓掌喝彩。
后来乐队渐渐地有了名声，演唱会的场馆规模也大了不少。艾伦的座位离利威尔渐渐地远了，但还是每场必到。他从不去后台找利威尔，也不动用任何一张利威尔给他的票，像一名真正的普通观众那样规规矩矩地跟着人群来跟着人群走。利威尔演唱的曲目渐渐多了起来，许多以前耳熟能详的老歌不再是必唱曲，乐队的风格也在不断地改变，然而无论是哪一首歌，艾伦早已烂熟于心。
就在这时，场馆内的灯忽地暗了下来，当第一个音符从场馆内的扩音器里流泻出来的时候，周围的人爆发出一阵近乎疯狂的尖叫，演唱会开始了。舞台那么大，利威尔站在聚光灯中央，艾伦的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而利威尔却看不到他，他就像一滴水，连斯歇底里的尖叫声都淹没在包裹着他的汪洋大海里。
这个场景和昨晚的梦不差分毫，连利威尔此刻唱的歌都一模一样。艾伦感觉他的手心开始冒汗，眼神下意识地往楼下关系者特殊席的位置瞟去，不多不少正好空了一个本属于自己的那个座位。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安，继续坐在原位上听着周围迷妹们压抑不住的叫声和音响里传来的利威尔的声音。如果按照梦境里接下来的发展，利威尔在唱完下一首歌时会宣布自己已经有了恋人，而他口中的恋人就坐在本属于艾伦的关系者特殊席上。
明知道那张票已经被自己好好地锁在了箱子里，艾伦还是忍不住在第一首歌结束的时候站起了身，低着头穿过那些热情站起的粉丝们，从安全通道几近狼狈地离开了这里。利威尔的歌声和着观众们的尖叫声一起被艾伦抛在身后，他急速前进着，像是在躲避什么似的小跑进入电车站。
看演唱会的时间被空了出来，现下也没什么其他的安排，艾伦耶格尔并不知道他接下来应该去往哪里。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买票坐车回家，但想到家里留有那个人存在过的气息，他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抵触感。
忽然记起让基尔希斯坦前几天和他说过，市中心很受欢迎的那家甜品店推出了新款糕点，味道还不错的样子。艾伦耶格尔本来打算等到利威尔什么时候有空了再一起去大快朵颐，现下这个想法估计是无法实现了。
他买了到达市中心站的电车票，走出车站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这是一个十分尴尬的时间，夹在午饭和晚饭之间。他决定去看一场自己期待已久的电影，这之后再好好地饱餐一顿——当然，电影也是他原本想等利威尔什么时候有时间了再一起看的。
电影的题材是恋爱喜剧，来看的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只有艾伦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后排。他抱着足够两人份食用的爆米花专注地盯着屏幕，男女主角说过的话却丝毫没有入耳。
他想起他刚刚和利威尔交往时的情景，当时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每周挤出一天的时间来和利威尔约会就已经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尽管如此，利威尔还是肯花几小时的时间坐车穿过大半个城市去学校接艾伦。往往在他们到达约会地点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并不能像其他情侣那样花大把的时间腻在一起。尽管如此，他还是很珍惜和利威尔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就算只看一场电影他也很高兴，至少在当时他们还能光明正大地牵着手。
聚少离多似乎一直都是他们之间的主题，即使是现在也如此。在这部电影上映之前，艾伦就向利威尔提出想要一起看，结果现在离电影下档还有两天不到的时间了。晚饭也是，仔细算来他们这个月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加起来不超过五次。
带着七分赌气的意味，艾伦独自一个人看完了电影，又去超市逛了一圈，把平时利威尔禁止他吃的零食买了个遍，然后大包小包地来到了让口中所说的面包店。
已经到了晚饭时间，面包店里挤满了比起正餐更加偏爱甜食糕点的女性，供客人在面包店里小憩的桌椅也已经人满为患，本来想在面包店里填饱肚子的艾伦只能把面包打包带走。估摸着利威尔的演唱会应该差不多结束了，但还是不想回家，艾伦干脆找了一家24小时快餐店，随便买了一杯饮料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外面还在下雨，随手放置在脚边的长柄伞尖端打湿了艾伦脚边的一小块瓷砖。数几个共撑一把伞的情侣从艾伦身边的落地窗走过，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欢声笑语。五颜六色的彩灯在一片急雨所围成的乳白色之中显得格格不入，就像现在的艾伦一样。
他想拍照留念，刚拿出手机，他的注意力便被挤满了爱尔敏发来的短信和未接电话提示的信息栏所吸引，才刚刚回拨过去，青梅竹马焦急的声音便透过听筒穿过了他的耳膜：“艾伦，你现在在哪？刚才利威尔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啊，没什么。”艾伦迟疑了一下，选择隐瞒一部分事实，“让说面包店出了新品，我今天正好有空，所以过来买了。”
聪明的青梅竹马显然不相信艾伦的说辞：“下大雨跑来市中心只为了买面包？艾伦，利威尔先生的演唱会你一向都会听到最后，如果你现在在市中心的话，你必然提前退场了吧？”
“……是。”艾伦回答到，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伸出手隔着包装袋戳弄刚才买来的面包。这是他的坏习惯，在他心情低落的时候他总会这样，有一回还把让的奶油面包弄得面目全非。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利威尔先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爱尔敏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该用怎样的措辞比较好，“利威尔先生是真的很担心你，你真的不应该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自己一个人离开的，他说他回家也找不到你，你还是和他说一声吧。”
“我怎么知道他今天会心血来潮打电话给我？看演唱会的人那么多，就算少我一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平时我去哪里在做什么他有关心过吗？”
像是要把积累的不满发泄出来似的，艾伦对电话那头一串炮轰，换来对方不知如何回话的长久沉默。意识到是自己的语气太冲，艾伦想要道歉，委屈感却早一步冲上大脑，让他的喉咙发紧，疼得说不出话来。他低头望着玻璃台面上映着的人们行色匆匆的身影，窗外的霓虹灯交织而成的绮丽世界让他有一瞬间的无所适从。
最终他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抱歉”，随后便将手机关了机塞回包里，再也没有看一眼。他将脑袋埋在胳膊围成的小小世界里，连桌子上装有零食的塑料袋因为他突然下趴的举动而险些滑到地上也不管不顾，更不要说他空空如也的胃了。
闻到从邻桌飘来的香味，似乎是牛排，因为一时赌气而逃跑的少年在24小时快餐店里开始想念起年长的恋人亲手制作的黑椒牛排来。从一开始对厨艺的一窍不通到精确掌握火候，利威尔为了能满足艾伦挑剔的胃口可以说是下足了功夫。在他们不方便出门约会比如碰上像今天这样的天气的时候，利威尔通常都会选择把工作暂时放在一边，买来食材做一桌艾伦喜欢的东西。
窗外的雨在不知不觉中越下越大，颇有将整座城市淹没的气势。急促的雨滴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啪嗒啪嗒地打在艾伦身旁的落地窗上，刚才还戴着帽子浪漫地雨中漫步的情侣们不见了，前一刻还喧哗繁闹的街道上竟然显出几分空旷的感觉。
艾伦侧了侧脑袋，将一只眼睛露出来，盯着玻璃窗上的一颗水珠发呆。他对利威尔有很多很多没有说出口的抱怨，委屈感随着那个梦的到来不断地加深着，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想着的竟然全都是利威尔的好，这让他不禁对自己感到泄气。都说在爱情中谁最认真谁一定会先输了半分，看看狼狈的自己，他觉得现在的利威尔应该和他的团队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庆祝今天演唱会的圆满结束吧。
这么想着，艾伦的视野里却猛地出现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虽然他的手里拿着伞，身上的衣服却早已被雨水打湿。他喘着气，不顾因为他弯腰的姿势而倾斜的雨伞已经遮不住倾盆而下的大雨，小心翼翼地将空着的左手贴在了艾伦眼前的玻璃上，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他的脸颊。
明明是这个月以来期盼已久的温柔，艾伦却惊惶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连心爱的零食和脚边的那把雨伞都来不及拿，大脑便早已下达了逃跑的命令，奈何窗外的男人动作比他还快，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去之前将他堵在了门口。
“艾伦……”
“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请您不要再跟过来了。”
完全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艾伦推开利威尔想要抱上来的手，扭头往马路对面的商店冲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自身侧传来的汽车急促而尖锐的鸣响，混合着利威尔近乎眦目的嘶吼：“艾伦，小心！”
他的身体被人猛地往前一扑，膝盖重重地磕在人行道与车道交接的台阶上，一阵钻心的痛。压在他身上的人却毫无反应，有什么不同于雨水一般冰凉的温热液体淌过他的指尖。
尽管失去了意识，那人依然紧紧地将他护在身下，有力的臂膀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因此也让他的恐惧感化为一声无法克制的尖叫——
“利威尔先生！”
艾伦耶格尔猛地坐起，像一尾搁浅的鱼一般喘着粗气。被褥从他的肩头滑落，冷汗涔涔的脊背浸了风，冷得让他直哆嗦。他身边才躺下不久的人被他的动作惊醒，却丝毫没有半分恼怒的样子，而是选择把他圈进怀里。
“艾伦？我在这儿，我一直都在。”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少年会呼唤自己的名字，但利威尔很清楚他做了一个噩梦。缺乏安全感的少年果然在下一秒像一只八爪章鱼一样缠住了他，被汗湿的头发抵在他的颈间，然后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在他怀里蜷成了一团。
“……没什么，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艾伦说着，抱着他的脖子开始用毛茸茸的发顶胡乱地蹭来蹭去。除了被蹭得有点痒以外，利威尔其实很喜欢少年这种模式的撒娇，平时的时候什么事都自己藏着掖着，一到这种时候便像沾了蜜的糖一样又甜又粘。
利威尔抱着他重新躺了下去，趁他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拱的时候顺了顺他后脑勺的头发，扯过床头柜的毛巾替他擦了汗之后掖好被角：“让我猜猜你梦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梦到我有了女朋友，然后狠狠地把你抛弃了？”
“……也不全对，你说的是梦里的我梦到的……”艾伦吸了吸鼻子，像是怕利威尔跑掉一样用力抱住了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让他有点哭笑不得，“其实都怪我，是我太任性了，不懂得体谅你，所以……”
“想那么多干什么。”利威尔弹了弹少年的额际，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只要按你的想法去做就好，不管合不合情理，不管是不是你在任性。我说过了，只要你是你，怎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少年似乎是害羞了，含含糊糊地嘟囔了几句便没有动静了。吵醒他的始作俑者又睡得香甜，这下换成利威尔睡不着了。想了想少年做噩梦的原因，他大抵也知道是自己最近多少有点冷落了他，最好的方法是抽出一天好好陪他看他嚷嚷很久了的那场电影，但今天又有一场演唱会，想来想去能陪他的时间只有现在和晚上回来之后了。
于是利威尔决定在出门之前替艾伦做一顿丰盛的早餐，让他起床之后的心情至少不会那么坏。他轻轻地床，把口袋里演唱会的门票压在艾伦惯用的水杯底下，刚想转身走去厨房，便瞟到了书桌上十分显眼的一个被上锁的小箱子。
那是艾伦的所有物，他不曾过问，也无从得知里面究竟装有什么东西。但很久之前的某一天，临时回家取东西的他经过书桌不小心碰到没有关好而凸出的一个抽屉，他从半开的缝隙看到抽屉里躺着的一张不同于关系者座位席的演唱会普通票时，他便大致明白箱子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了。
这就是他的小恋人，在某些地方固执地闹着别扭，却又对自己从来不设防，傻得可爱。
将满桌完全符合艾伦喜爱的食物用防尘盖遮了起来，利威尔在临走前又折回房间开了暖气，俯下身轻吻少年的额头。
作为多年的好友兼同事，韩吉早就在他之前到达了演唱会馆。利威尔无视那个女人隔着眼镜都能感受到的诡异的目光，提着包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准备换服装彩排，可对方不依不饶地从背后贴了上来。
“我说，利威尔，演唱会的票你还是给了小艾伦？”
“嗯。”利威尔用一副“你这不是废话么”的表情看着她，嫌弃地推着她的肩膀把她赶到离自己的位置三米开外的地方。
不料，在利威尔转身回座位的时候，她还是坚持不懈地跟了上来：“可是你以前不是说艾伦每次都会自己买普通票进来吗？反正给他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商量一个事情吧！我请你吃饭，以后你把艾伦的那张票让给我好不好？”
“不可能。”利威尔这回没赶她，只是头也不回地拒绝了她的请求。韩吉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刚想离开，便听到了利威尔的一句近乎喃喃自语的解释。
“那张票是我对他的忠诚。”
哈？忠诚？利威尔你也是一个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学年轻人玩浪漫！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利威尔表情实在太过虔诚，韩吉不得不把这句话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化妆间。在正式开场之前，韩吉对着镜子做最后的整理，这时候她看到平时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你一副慌张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
韩吉有些好奇地问到，而那个工作人员像是找到知音了一般抓住了她的胳膊：“我好像看到传说中的利威尔先生的恋人了！他就坐在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果然好可爱，而且一副很害羞的样子，真不愧是利威尔先生看上的人啊啊啊啊啊——”
第二排最中间的位置，确实是利威尔持有的那张票，韩吉忽然有些期待利威尔在台上看到艾伦时的表情了。
当第二首开场曲唱完，会场的灯全数亮起，韩吉几乎是一瞬间就找到了艾伦那双亮晶晶的翡翠色眼睛，在舞台灯光的折射下流光溢彩。她转头去看利威尔，虽然脸上缠有标志性的绷带看不清表情，却不难从他上扬的嘴角分辨出他现在很高兴。
没有按照台本上的主持词，利威尔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耳机里全是后台工作人员急切的提醒，不过韩吉可不相信利威尔真的忘了词：“感谢大家前来参加我们的演唱会，其实今天我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想向大家宣布。”
这时，韩吉看到艾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知道利威尔下一句会说什么一般，因为惊讶而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的恋人，现在也在这个会场和大家一起听这场演唱会哦。”
韩吉看到了利威尔第一次在舞台上露出的笑容，没有任何掩饰，带着点被认同的喜悦，与往常的冷锐大相径庭。利威尔没有说出艾伦的位置，却一直温柔地注视着第二排中央的方向，韩吉突然觉得此刻耳机里传来的某些声音在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啊啊，真是的，看来不仅是和利威尔一起聚会，连下次演出的时候都要记得戴墨镜才好。
韩吉这么想着，揉了揉自己被工作人员的怒吼震得有些发疼的耳朵。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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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了那么久真的果咩那赛，因为最近情感出了一点问题所以一直都没有想提笔的冲动。也许是受失恋的影响，自从我放假以来，每一天都在做梦，于是就有了这篇文，私心希望任性的艾伦在醒来之后还是一个好结局，还是能和利威尔一起快乐地走下去。
也祝喜欢着那么久不来发文的我的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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